“其实他也不容易,你妈以前身体不好,脾气也跟着变差,
你爸连离开老家去外面打工的自由都没有,心里多少含着几分怨气,走到离婚那一步,
也是不得已,你多体谅体谅他。你也抽空回去看看你妈……”别说了。她不想听。
冬遥猛地起身,噼里啪啦收拾碗筷,动作不算轻,小姨看出她的不悦,从她手里拿过筷子,
说:“你回房间吧,我来刷碗。”冬遥手中一空,下意识蜷缩掌心。她呆呆地站在那,一秒,
两秒,僵硬的转身,离开。-上楼的时候,冬遥没看见沈庭山的车,
所以她理所应当的以为沈庭山不在。可当她来到阳台,
看见隔壁阳台亮着灯——沈庭山站在阳台护栏那里,手捏着透明酒杯,
里头褐色的酒下去一半。他穿一套浅灰色睡衣,肩上披着条黑色毛毯,身高腿长,
他仅仅站在那,就是顶天立地的成熟男人。
当冬遥灰败的目光撞进沈庭山无意中转过来的那双清明淡然到可以超度一切苦厄的眼眸时,
她心口开始泛酸。沈庭山不在的时候,冬遥再难过都能绷住。沈庭山一来,
她的一丁点小委屈都能被放大千万倍。你说,她该怎么戒掉他。沈庭山也不让她失望,
他看人一向毒,眼下不用怎么思考就能清楚明了的分辨她遇到了什么事。他抿了口杯中酒,
平和的声音被风卷起,送入冬遥耳中:“怎么不搬出去住?”冬遥走到衣架前,
手捏紧阳台栏杆,怔怔望向天空,说:“我妈身体不好,一直在老家养病,
她把我托付给小姨。我妈说,她不能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时候,小姨就是第二个她。
”这番话落,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开口。之前,俩人不欢而散。有关那次,
所有阴暗的猜测,尖锐的语言,在这个夜晚,冬遥选择忘记。她总是想把沈庭山逼疯,
觉得那样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可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沈庭山。好的他,坏的他,
都是他。他镇定的模样,才是治疗她,最好的良药。冬遥扯唇笑了笑。她有些累了,她想,
如果她是一条鱼,她可以忍受空气的灼烫,却无法原...